二月椿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京渝】杂事二三

现代向的头脑风暴,写出来只为甩干净脑袋里的水。微量鄂湘存在,不食请避雷。扔完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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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之一

京喜欢看渝穿旗袍,虽然渝的旗袍款式保守素净,颜色也多偏灰白一类。

平心而论,渝的身材并不是穿旗袍的绝佳,确实腰细臀翘,然而胸部小了些,不过她自己对此倒不甚在乎,渝穿衣打扮永远都只是为了取悦自己而已。

而在京眼里,穿上旗袍的渝就像小小的一只瓷瓶,洁净到几乎纤尘不染,同时又精巧脆弱得只能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上。幽微的妩媚妖娆之余眉眼间却带着千百年来也没有消磨尽的些许稚气与懵懂。如此惹人怜爱。

“喜欢就喜欢嘛,非动手动脚,”然而渝总微红着脸嗔他,“……个流氓。”

 

*旗袍·之二

虽然京喜欢看渝穿旗袍,但并不代表他乐意看渝穿旗袍堂而皇之地出门。

尤其是那件沪送给她的杏色旗袍。美其名曰是增进与龙尾妹妹之间的感情(京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增进的),实际上是为了无伤大雅地挑衅挑衅京再顺便提醒一下渝作为一个年轻的直辖市穿着打扮真的不用那么老成简素。

渝倒是挺喜欢它的,虽然不是她的风格,但女孩家到底爱美。那件旗袍虽说是她一贯喜欢的包颈盘扣领,然而肩袖间是泛丝光的薄纱,里衬的吊带能看得一清二楚,绣花是大朵连墨绿荆叶的红白玫瑰,叉是开得较高了,整条裙子美艳中带有一种凌厉。

她就在京跟前试过一次,然后这条旗袍就永远丧失掉了被她穿着出门的资格。其实想想还是可惜,但京下圣旨她通常只有接旨。

“不开玩笑,小丫头,”他伏在她耳边略带着笑意却充满了警告意味地哑着嗓子道,“你若敢穿它出门,我保证你会完蛋。”

圣旨在床上下的。

 

*赴宴

渝通常会婉拒和京一起出席宴会。理由很简单,她认为自己资格不够,站在首府身边会显得不伦不类。

“……那你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儿站在一块儿就特别有伦有类了吗?”所以京只得和沪同行的时候会这么着实有点幽怨地问她一句。

渝看看西装革履的京再看看憋笑憋得含辛茹苦的沪,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说:“其实沪先生生得好看,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沪先生女装一下也行吧。”

京当然不嫌事大,况且能看沪出洋相也是一件非常喜庆的事情。“我不介意。可我还是想让你跟我去。”

沪听罢差点石化,看戏的微笑还凝固在脸上。“——可我介意。还是阿渝你跟首都去吧。”

 

*藤编摇椅

京家有一张旧藤编摇椅。渝很喜欢它,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丧志摇摇椅”。

然而虽然很喜欢,渝坐它的时候却总是很苦恼。没办法,她太轻,椅子压不到那个令人丧志的位置去,一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京先一手报纸一手搪瓷杯地过去悠悠坐了,然后再见他似笑非笑地坦然向她招一招手……那气派简直像是主人在招自家养的猫。

但渝是颇有骨气的。

颇有骨气地原地踌躇不到十秒然后大大方方地扒拉上去。

于是可以就这样待一个下午。京安安静静地看报纸喝浓茶,渝安安静静地窝在他身上睡午觉。有时不经意一侧眼看到被濛濛日光笼着的小姑娘,脸贴在他颈窝,双臂也软搭搭地环着他脖子,呼吸平稳,像只睡沉的小猫。

京觉得这委实是丧志摇摇椅。

 

*酒量·之一

京的酒量其实很好,喝趴一桌子人以后犹能跷着脚一边冷笑一边给自己点一支烟。

渝的酒量其实很不好,她觉得酒又辣又涩有什么好喝,除了湘家的甜米酒,度数低,甜甜冰冰丝滑如锦。

然后三杯下肚就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了。

 

*酒量·之二

有一次渝不自量力地陪京对酌,因为怕他一个人喝酒太无聊。京倒是欣然应允,比较好奇小姑娘喝醉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可爱反应。

渝没辜负他的期望,大抵强忍着抿了三四口就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也不能怪她,京喝的通常是度数极高的二锅头。于是便一面手把酒杯独乐一面侧眸笑睨着这姑娘乖乖巧巧坐椅子上,头向下一啄一琢的。偶尔像醒了似的仰起头来目光迷离地扫视一周,然后继续她的小鸡啄米。

到底看得有些不忍心,京索性停了酒杯扶渝去休息。

小姑娘坐在床边的时候,他突然起了坏心思,拿手在她眼前晃晃,逗她道:“可还认得我是谁?”

渝便当真睁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端详他。然后口齿清晰地吐给他两个字:“湘湘?”

这真是非常没有眼力。京剑眉一挑。冷不防却被渝一把攥住了袖子,姑娘踉踉跄跄地要站起来。

“我……我跟你摆,黔黔上回儿问唠我一个黑哈的问题,”他无可奈何地搂过渝让她倚住自己,只听她仰着脸一字一句地同他道,“我委屈的时候最想哪个……嗳,需得着嗦迈,肯定似我姐姐啊。”

话罢,她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湘湘你啥子时候楞个高了喔?”不仅要说,还胆大包天地抬手往他胸上摸了两把,“欸、欸……你胸啷个没得了嗄?”

京目光深沉地盯着她。他真是十分好奇渝和湘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然后渝小声打了个酒嗝,把自己打得有点儿懵。眨了眨眼,神志不清的小姑娘朝他笑得春花灿烂。“她、她还问我最喜欢哪个……嗳呀,这个问题更哈。”她一边笑一边微微低下头,“我最喜欢北京呀。”

“……你说你最喜欢谁?”京抬手将渝散落在她耳边的鬓发拂到耳后去,垂眸望见她雪白的颊上一层轻绯。雪洇胭脂一般,又像白瓷微染了些郎窑热烈的红。

“北京!”渝很骄傲地一抬头,这回终于似开窍没认错人了,但也完全不觉得当前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咦?好端端的,您装湘湘做什么呀?”酒壮人胆,她还特别直白地就这个问题同他摆谈起来,一边摆谈一边往他身上黏,跟个小孩儿似的,双臂勾过他的脖子不说,一踮脚鼻尖堪堪蹭上他的,“不过您啊——老是端架子呀,做什么都像公事公办的,不知道的以为您多凶多傲,其实明明那么温柔……”

“你太近了。”他淡淡地说,然而却并没有任何要回避的意思。

“欸?”渝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太近了。”京说,然后几乎是凶狠地将她摁倒在床上。


*小时候

正如大家都难以想象小时候的渝是个一言不合就能把水杯倒扣人脑袋上的任性小朋友一样,小时候的京也同样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可爱。

燕国出门的时候会吧哒吧哒迈着小短腿送人到门口,可怜兮兮地抓着门框仰头说“兄长要早点回来喔”;燕国回家的时候也会吧哒吧哒迈着小短腿过去帮忙拿包袱,眼睛眨巴眨巴地等着兄长表扬他听话。

要是燕国带他出门玩那更是一绝,全程拉着燕国的手“兄长这个是什么啊”、“兄长那个是什么呀”,燕国也总不厌其烦地答……以及每一盏茶时间必问的“兄长累不累呀”、“兄长饿不饿呀”。

吧啦吧啦说个没完没了,眼睛里塞满小星星,走个路带起一地无形的小花花,根本想象不到他长大以后的沉稳慎重。

以上内容是津和渝闲聊时的爆料,他也是听冀说来的。渝听罢沉默了很久很久。

“这个,渝姐姐,我知道这前后差距确实有些儿大……”津瞅渝这反应瞅得有点儿慌,“但是——好在京哥现在也成长了不是?”

“……不是。”渝说,抬手捂了捂脸,“这也太、太乖了吧。”

于是津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他默默地拿出手机给京发了条消息。

 

“哥,你有情敌了。”

 

大抵过了五六分钟,京简短地回复了他。

 

“谁。”

“蓟。”

 

这确实是非常强劲的一个情敌。那端的京扬了扬眉。

可是问题在于,他总也不能吃他小时候的醋吧。

 

*异地

事实上京和渝并不经常在一起。日常沟通基本靠简讯,并且一条信息过去完全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回。

渝倒是挺不以为意的,知道京忙,她自己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只有一点,千万不能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回简讯,要是敢在这个时间点回——恭喜重庆小姐喜提首都先生的电话关怀。

 

“你还没睡?”

“加、加班……”

“忙完了?”

“嗳……刚回屋。”

“去睡觉。”

 

然后啪地一声电话就挂断了,完全不给她任何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反问回去“您怎么也没睡”。

当然,如果大家都有时间的话,渝还是会搭飞的去看望一下京。说好要去逛北海公园还要去王府井,结果一被接回去就愣是三天没有出门。简直哭笑不得。

被北京带着逛北京的感觉很奇妙,渝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带脑子,反正他哪儿哪儿都熟。就是看起来好好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小伙跟个七八十岁大爷似的拎个鸟笼逛公园,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爷爷遛孙女儿”的错觉。虽然他的手以一种漫不经心而又处处显着宣告主权的意味地搭在她的腰上,像是在无声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有时京也会纡尊降贵来看她,往往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微服私访。渝会带他去涮火锅,并且点的是她一直以之为耻辱的鸳鸯锅。没办法,京不太喜欢食辣。

饭桌上京的大爷款儿摆得十足,油碟是渝去打,饭也是渝去盛,菜也是渝下,就连东西夹进他碗里,他也依然不动如山,筷子整整齐齐摆在那儿,就笑微微地盯着人姑娘瞧。

“……总不能我喂进您嘴里罢?”渝简直被盯得头皮发麻。

“这倒不必,”京这才温声开口,“我没怎么饿,你先吃着罢。我就看看你。”

 

*口红

口红色号的挑选是门学问,渝一直这样深信不疑。就好比饶是赣那等天生丽质温婉从容的美人,也是难以扛住死亡荧光芭比粉的摧残。

因而出门逛口红的时候,渝通常会拉上湘和黔,有时再带一个蓉。毕竟大家都是女孩子,什么色号涂上夺人心魄、什么色号涂上典雅端庄、什么色号涂上俏皮可爱……大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比较有数。这其间不需要男人的参与,只因为不在一个频道。

鄂曾经同京幽怨过这档子事。他觉着他的宝贝妹妹逛街却不让他跟着帮她拎东西实在是非常不成体统。“口红又怎么了,”他闷闷地,“还不是涂嘴上跟唇膏差不多。”

到底没把“我也觉得”说出来的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顺手递给他一杯茶。

渝的口红其实没几支,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很尽心尽责地帮自己的小姐妹挑。比如蓉那支丝绒浅桃花色的,再比如湘那支哑光酒红色的,再再比如黔那支缎光豆沙橘色的。千挑万选,想爆脑壳,仔细比对,真是华夏好姐妹。

“怎不见给自个儿挑?”京打趣过她。

渝很振振有词:“我那几支也够用了。”

即使如此,京还是觉得渝的唇膏……口红该多几支的。是从沪那里听来的歪门邪道,说是口红和钻戒是一个女人的排面。渝从来不戴戒指之类束手束脚的饰物,爱漂亮倒是时常涂涂口红。

因此收到来自首都先生送的口红的时候,重庆小姐是有点惊讶又有点惶恐的。

尤其是听到他说这是他联同秦叔鲁哥川哥老鄂一起挑的,本来想叫上沪一起,但沪看了看他们五个以后果断而无情地拒绝了。

渝当然知道龙头兄弟为什么要拒绝。秦和鲁她不太了解他们对口红的造诣,可对于川她是一清二楚,她永远忘不掉蓉应该颤抖着手给她发的那条简讯——

 

“我伟大的哥哥给我买了口红。人鱼姬色加晶粉。我觉得我要没了。”

 

鄂她也比较了解,因为湘生无可恋地直接拍了张照片发给她,令人迷惑不解的金属冷紫还带亮片,湘附上的几句话简直一针见血地体现了她复杂的心情。

 

“我真他妈想让我哥涂着这色号绕湖北逛一圈再回来,可是我又怕他这样太丢人现眼。我很想把它丢进垃圾桶里再也不要看到它,可是我又怕我这么干我哥会比较受伤。”

 

因此她也是颤抖着手把口红旋出来看颜色的。一时间倒觉得有些玄幻。

就听到京说:“他们挑得奇奇怪怪……尤其是川哥和老鄂,也就秦叔跟我意见统一些。唇膏就唇膏罢,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我还是觉得红色好。”

渝手头的这支也确实是正红色。

她没说什么,默默地照着镜子试了试妆,然后回过身踮脚往京脸上留了个口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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